容探心下一沉, 就听老师傅说:“事关你的身世……”
“我的身世?”容探一愣,看向老师傅的眼睛。
“你……你其实并非容氏第二子, 你……”老师傅忽然咳嗽了起来, 容探呆呆地按着他,一时震惊的无以复加。
“……这是什么意思, 我不是容氏第二子,那我是谁?”
“你别急,听我慢慢跟你说……”
“老师傅, 你是认真的么,我,不是容氏的儿子?那我是谁?”
老师傅喘了会气, 接着道:“范首辅为人心机狡诈阴沉, 自当政之后,便倾力打压其他四家族, 而容氏作为上一任当政之家, 更是他的眼中钉。当年,容氏大公子容德入都城为质, 却无故被人毒死。长子已死, 容氏只有第二子容探, 要接替长兄入都城, 结果在半路上,又遭到了截杀, 幸得护卫拼死保护, 才逃过一劫。当时我觉得这是范家有意要绝了容家, 于是便李代桃僵,选了另一个同龄的孩子代替了容家二公子,入都城,养在召庭。”
“那个孩子,就是我?”容探呆呆地问。
老师傅闭着眼点点头:“这件事,容英大人也知道,也默认了此事,所以你其实,并不是容家的公子,你只是……”
“我只是个替死鬼。”容探道。
“幸亏我看管的严,范首辅后来也有所收敛,并没有再致你于死地。容氏公子这个身份,你……做的很好。”
“那我是谁?”
“你是……是我的儿子。”
容探立即松开了老师傅的手,站了起来,低头看着他。
老师傅热泪滚滚而落:“虎毒尚且不食子,我虽为人父,却舍了自己的儿子,我……”
“老师傅真是臣子楷模,演了这样一出程婴救孤的好戏。只是我不明白,主仆情谊,难道真比父子血缘更亲么?”
“容氏对我们李家有大恩,当时情况下,只能力保容氏的独子……”
“那个容氏独子又是谁?!”
容探看着老师傅,却见老师傅嘴唇哆嗦,却说不出话来,显然痛苦至极,大概此时此刻,他内心的痛苦也不比肉体的痛苦少多少。容探见他胸前又隐隐露出血迹,心下不忍,握紧了拳头扭过头不再去看。
这消息太突然,他一时无法接受。他紧紧抿着嘴唇,又问:“是谁?”
他的脑海里迅速地闪过召庭的几个人,和他年纪最近的,也只一个……
“是李牧?”他觉得甚为荒唐,扭头看向老师傅:“是李牧?!你最爱的大儿子?”
“是了,”他不等老师傅发话,便道:“怪不得你对他从来和旁人不一样,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,悉心教导他。原来他才是你的主子。”
“容探!”
容探闻言扭过头去,却看见李牧脸色难看地走了进来。
他却后退了一步,看着李牧,笑了笑。
“你来的正好,有件很可笑的事,我正想说给你听,老师傅刚才说……”他看着李牧的脸,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冷笑道:“你早就知道了,是么?”
李牧却没说话,而是坐在床边,替老师傅按住了伤口,鲜血染红了他的手。
“你早就知道了,是不是?什么时候知道的,从小就知道?”
“容探,”老师傅着急地叫道:“你沉住气。”
容探脸色难看,扭头看了老师傅一眼,道:“那你就不该告诉我,该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!你为什么这时候告诉我?哦,我知道了,是我们已经安全到达了东河,所以我这容氏少主的位子也该让出了是不是?”
“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代替你容氏少主的位子,”李牧发话:“至少我从来没有,容氏少主是你,以后也只会是你。”
因为一时难以接受,容探此时看李牧,也觉得是可恶的,于是便冷笑了一声,说:“是啊,容氏少主是我,我生来便是做你的替身的。你以为这容氏少主的身份,我有多情愿?我这一生的禁锢,都只是因为我生为这天下最忠义的家臣的儿子。”
“容探,”李牧说:“你真要说这些,伤他的心?”
“我是将死的人了,不求你原谅我,我告诉你这些,只是想保你一命。”老师傅呼吸急促了起来,缓了好一会,才道:“容英大人允诺我,如果你能听他的安排,他可放你们一条生路。”
“你们……”容探看了看容探:“你到底是想保我一命,还是要保他?”
“我不知道容英大人临死之前曾下令要杀你,”老师傅道:“我若知道,不会叫你回来,我……”
不想李牧听了这话却是一惊:“我爹要杀他?”
容探听见李牧称呼容英为爹,且称呼的那么自然,显然不是头一回叫,大概这么多年来,只是瞒着他一个人而已。他冷笑一声,说:“狡兔死,走狗烹,容大人好高招。”
“不能怪他。容氏数百年的基业,不能交到一个外姓人手里,只是我以为他会顾念与我旧日情谊,想出一个不伤害你的方法,他……当权之人多有不得已之处,他定也是有苦衷。”
“所以咱们遇见的半尸,也是他临死之前安排的?”他说着看向李牧:“那他真是失算了,原要杀我这个冒牌货,不曾想差点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,还害了自己的至交好友,这天下最忠的家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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