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怙本来没有姓,只有一个单名,怙。
江这个姓,还是江楚月给的。
从有记忆以来,江怙就没见过父母,别人都说他是个孤儿,但到底是不是的,他也不清楚了。
流浪久了,便分不清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。
后来他被送进宰相家里做死士。
十三岁的少年,虽然长期营养不良,身形薄弱,但是由于从小的生活经历,他的身上有一股野劲。
是的,他不怕惹事,更不怕死。
别人要欺负他,他便欺负回去,对于江怙来说,这人世不过如此。
正是这股子劲头,他被人选中带进了宰相府去当死士。
初到宰相府邸时,少年就要经历残酷的训练,成为合格的死士需要一层层脱皮,江怙知道,大富大贵的人家绝不是慈善家。
江怙从来不跑,同行的一批人,有人受不了训练的苦就暗自逃跑,被抓到就是一顿暴打,睡在江怙边上的另一个男孩就这样活活被打死。
那个时候起,江怙就知道,自己这条命,算是宰相府的,再也不属于自己。
训练很苦,生活很枯燥,他们每天都要经历漫长而辛苦的训练,还要被洗脑要拥护宰相。
江怙发狠,训练中表现得很出色,渐渐得到了肯定。
那一天,领头的把江怙带到了一个偏僻的茅草屋去。
天很黑,天空中找寻不到半点月亮的影子,初春的夜晚气温还是有些寒意。
江怙依稀可以看见屋内有一男一女,时不时还传来婴儿的啼哭声。
领头的递给江怙一把刀。
刀光在黑夜很显眼,江怙以往觉得帅气无比的大刀,此刻却那样恐怖。
他知道,领头的要自己进去杀人。
十四岁的江怙虽然横,但他从来没有杀过人,锋利的刀,砍在人身上,可是像菜场屠夫切猪肉那样的感觉呢?
在领头凶狠的目光中,江怙接过刀,悄无声息地摸了进去。
可是江怙到底是第一次杀人。
江怙与屋内男子纠缠了起来,但还是不敢下手,小孩也不住地啼哭起来。
女人抱着孩子跑了出来,叫声越来越大,在黑夜里很是刺耳,划破了宁静的长空。
好在茅屋够偏僻,周边最近的住户离这都有好远。
江怙自知大事不好,便急忙跑了出来。
却发现,领头提着一把刀,已经飞速地朝母子两而去,女人来不及躲闪,那刀直插她肚子,随后拔出来,便是一把血刀。
只听一声惊呼之后,女人缓缓倒地。
襁褓里的小孩也顺势掉落在地上,许是吃痛吧,孩子止不住地哭了起来。
屋内的男人也急忙跑了出来,没看到妻子被杀的一幕,只看见地上一滩血,孩子在哭闹。
男人大概是气昏了头,冲上去,就要和妻子尸体旁的男人拼命。
江怙一把抓住了他,男人却是发疯般的抓狂。
江怙没有松手,那一瞬间,他突然想救他。
可是,他真的能救得了他吗?
领头提刀走上前来,眼里是非常不悦的情绪,江怙知道,那正是因为自己的懦弱。
男人挣扎的力度很大,江怙的手上磨出了红色的一片。
此时,领头走到江怙面前,用绝对的碾压气势盯着江怙,然后眼神示意了一下江怙手里的刀。
明明夜晚的乡野各种虫叫声一片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江怙还是听见了自己的心跳。
江怙闭上眼,只一秒,便睁了开来。
提刀,然后面无表情直接捅进了男人的肚子里。
就像平时练习刀刺一般,干净利落。
男人因为悲痛早已不想活了,此刻被捅了一刀,嘴里大口大口吐着鲜血。
可是男人的目光所到之处,还是不远处的妻儿。
男人临死前还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:“你们不得好死……”
江怙却面无表情,看着男人瞪大双眼,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领头似乎很满意江怙的表现,走上前去挤出一抹浅笑,拍了拍江怙的肩膀,然后点点头,交代了几句先行离开了。
“处理干净点,那个孩子就喂野狗吧。”
江怙的双手紧紧抓住男人还有余温的尸体。
不知道因为用力过猛还是第一次杀人,江怙抓得太紧,以至于指关节有些泛白,右手竟然在微微颤抖。
僵持了好几分钟,江怙终于感觉自己冷静了些。
他松开有些僵硬的手,然后丢掉了左手上的刀。
茅屋里还亮着等,一个时辰前还是其乐融融的一家,此刻,一个家就分崩离析了。
江怙缓缓向前走去,却发现襁褓中的孩子竟然睡着了。
幼儿熟睡的模样是那样安详,与眼前的杀戮完全不同。
有那么一瞬间,江怙甚至怀疑自己的父母就是这样被人杀害的。
他不由地觉得好笑,在黑夜里一人轻轻笑出了声来。
孩子是无辜的,可是就算留他一条命,这样的乱世,他又真的活得下去?
到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,可太难了。何况自己就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妖魔,是要下地狱的。
他捡起地上的刀,将刀刃朝着熟睡的婴儿比划了几下,却始终下不了手。
最后,他把大人们的尸体埋在了远处的山坡里,放火一把点了这茅屋。
处理完这些,他抱着襁褓中熟睡的婴儿来到了一个寺庙,一直等到寺庙快要开门。
他默默地将婴儿放在门口,躲在一旁观察。
天渐渐翻开鱼肚皮,一个年轻的和尚走了出来,睡眼惺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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